究竟我该怎么办?


  我变得脆弱而忧郁了,谁来帮助我疏浚这淤塞了的人生?像我这种年龄,说出这种话,未免脸红心跳。然而说了如释重负,身心一片轻。
  过去,妻当农民我当工人,长期异地分居;农闲妻到厂里来耍,农忙我回家打突击;生男育女,兴家为人,倒也配合默契。
  然而近年来,儿女们都大了,各自有了工作成了家。妻不必再种地了,就搬来同我一道生活,这按理应该是人生更和美的好事,可事实并非如此。妻只读过小学二年级,一次我偕妻同几个朋友上街,妻突然朗声吟道:“鸡圈旅馆。”我同朋友们都诧异:鸡还有旅馆?顺着妻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斗大几个黑体字:鸿园旅馆。“嫂夫人真风趣!”朋友们如此揶揄。我心里直埋怨:“认不出该问问,怎么出这种洋相?”平时妻见我丢下碗筷就扑在桌上看书写字,便守在我的耳边叨念:“头发都磨光了,老得就像八十岁,还那么去磨心……”唠叨得令人发烦,思路出岔;好几次,看见妻随便撕烂浸满我心血的稿子,恨不得拳头搁到她身上……
  妻特爱打麻将。用她的话来说:“当那么些年农民辛苦,这下该享享福了。”只是我们吃饭的矛盾难以解决。一日三餐我下班回家买菜做饭倒无所谓,可是每顿等妻“下班”吃饭,常常饿得肚子咕咕叫,有时就难免说上两句。妻却反说:“你吃你的嘛!”试问两口子在一起,吃饭分成两道吃还有什么意思?还有,妻赢了回家风调雨顺;要是输了,满脸暴风骤雨,简直令人不敢出大气,仿佛全都是我影响了她的手气。
  我断定,我俩很难走出“磨合期”,但我绝对没有分离的意念。一是闹将起来老脸上过不去,二是儿女们难堪,三是我更怕背“陈世美”的名声。然而我变得脆弱而忧郁了,真想有个知心知肺的异性女人,帮我疏浚这淤塞了的人生。但这又行吗?说真的,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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