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翻开历史的卷宗,人类的婚姻无不被打上时代烙印,而凝集感
情精华的情书更是如此。
古代情书:大逆不道的偷情
古代的情书,我们很难查找。主要原因是封建制下的妇女大都不
识字,让旁人代写或代读情书恐怕都不合适;再者,“自由恋爱”的
概念是没有的事,情书往来无疑于“偷情”,为世道所不容。
现代情书:哀艳的韵句
近代风化渐开,女子入学方为社会所认可,情书也就多起来。其
典型是徐志摩和陆小曼之间的书信,前者是风流倜傥的白话诗人,后
者是出身富家的绝色名媛。志摩死后,陆小曼将二人的书信收入《爱
眉小札》。徐志摩广为传颂的名篇有:“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
悄的来;我徒劳地挥挥衣袖,挥不去心中的云彩。”
50年代情书:同志宣言
伴随着我国第一部婚姻法的诞生,青年男女既要为从包办婚姻中
挣扎出来努力,还要迎接百废待兴的社会建设,因而“同志宣言”便
成为这时期情书的显著特征。
现在的人们印象较深的事情当从50年代开始。这个时期情书多以
“××同志”起头,内容主要是谈工作,讲学习,畅谈革命理想。《
刘巧儿》虽说是戏剧化的人物,但确实是那个时期人们思想的写照。
通信一段时间了,“有了点意思”的变化也不过是将“同志”悄
悄省掉,直呼其名:“华英”、“志明”,但绝不会出现“亲爱的苹
儿”、“我的刚”之类,再一个变化是“我们”多起来:“我们共同
进步吧!”算是明确表态,确立了两人非同一般的关系。
严格地说,50年代的情书“少情”,只能称为“表决心”、“抒
豪情”的同志宣言。
60年代情书:心灵的斗争
斗争哲学主宰的年代,派系丛生,泾渭分明,狠斗“私”字一闪
念,从灵魂深处闹革命。爱情和婚姻无不带上浓烈的政治色彩。所有
带花物品都要重新染色或用颜料涂掉,茶杯、毛巾、脸盆等物品上都
要印上毛主席语录。非同派系人之间不能称“同志”、出身贫穷的“
根红”人员不能与“黑五类”分子结婚。好不容易因共同的革命理想
接近了,情书中不可露出半个“爱情”的字眼,因为那是“小资产阶
级情调”,在狠批狠斗之列。这时异性之间的书信开头总是大谈革命
形势一片大好,“我们单位也是如此”,最近开了哪些会,自己受到
什么教育,思想认识又有哪些提高。穿插在信中的毛主席语录必不可
少,不引语录,好像就没有水平,思想认识也跟不上形势。“世界上
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是说点互相关
心的话,也只能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希望你既要工作好,也要
注意身体健康,以利于更好地干革命工作。”结束一般都附以:“革
命的敬礼!”
应该说,60年代的情书是最“无情”的千篇一律的套话,人们在
内心矛盾中挣扎。
70年代情书:实用的通信
这是一个逐步从狂热的乌托邦式幻想中“回到现实的开端时期,
反映到人们的通信也实际得多。这个时期末的情书既没有三四十年代
的哀艳忧怨,也大大减少了60年代的空洞口号,正开始“拨乱反正”
回归它本来的面目。
80年代情书:开放的折射
思想解放同时带来人性的回归,这个时期情书达到空前的数量,
恐怕也后无企及。
抬头的称谓一步步变得与对方亲近。80年代初,一般称:“小李
”、“小王”,后来简称“晴”、“凤”,再后来就有“亲爱的”、
“我的”、“最爱你的”……
90年代情书:形式的没落与嬗变
电子通讯在这个时期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电报和书信的急剧减
少就是证明。
走近街上林林总总的书摊,前几年还热销的“情书类”书籍,现
在却难觅踪影。少男少女们说:“现在打电话多方便啊!”
在今天这样走向开放的年代里,说“我爱你”、“亲爱的”随便
之至,似乎已近乎说“早晨好”和“拜拜”。五六十年代那种一诺千
金、互赠一支钢笔就白头偕老的故事,让今天的年轻人很费思量。对
于老人们来说,也难以理解在街头搂抱接吻的年轻人。
本年代初,我在中国人民大学学习时,看到一封公开的“情书。
”,可见新恋爱观之一斑。那是在学生食堂的门口,八开白纸贴在墙
上:“×××,是我恋爱两年的女友,现被北京外国语大学×××横
刀夺走。哪位同学能够再将此女生夺去,我愿出600元以报夺爱之仇。
”
到电子互联网上走走,你可找到成百上千个“情书留言板”,虚
拟的“网上情缘”大多为伪装的面孔,加上近乎玩笑的调侃,使“情
书”变得如游戏一般。
90年代爱情进入纷繁多姿的浪漫时代,也增加了许多光怪陆离的
烦恼,真挚的感情也就显得特别珍贵。
(摘自《十堰晚报》 解耕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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