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光 我们乡里的规矩是除夕那天必须守岁。一家人围着熊熊燃烧的松树墩,吃着糖果拉拉话儿,或者默不作声地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淡淡的松节油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很温馨很醉人的。
我曾经是反对守岁的。一方面我精力不济,守一夜,第二天就十分疲乏,特别感觉难受;另一方面则是我认为守岁是遗风陋习,没什么意义。可我还是得守,,因为一向随和的父亲在这件事上固执得不可理喻,新年新岁的,我绝不会因此而与父亲拌嘴,尽管心中十二分的不情愿。
大二寒假,作为市电视台的学生记者,我接受了采访本市居民准备过春节的任务。紧张、忙碌的采访使我回到家早已疲惫不堪。吃过年夜饭,照例开始守岁了,熬到十一点钟,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对父亲说要先去睡觉。父亲不许,我一时火起,父亲为了这毫无意义的陋习,竟如此不顾惜自己的孩子。站起身,我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任凭父亲在背后咆哮。
我气咻咻地躺在床上,母亲进来了,她告诉我,守岁,就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守住过去的一年,又团团圆圆地迎接新的一年。渐渐我开始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了,他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守过一年又一年呵。沉默寡言的父亲以这种隐秘的不同于母爱朗朗清清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纯真朴实的愿望,表达他对这个家庭的珍视和爱护。
于是我走出卧房,高高兴兴打起精神来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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