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治黎 时下,温饱不愁,一周连续5天的劳作之后,谁都渴盼一份轻松、一份娱乐休憩。不会休息便不会工作。这时哪怕是再严肃再重要的工作行为,也可能只会换来不严肃不重要的后果。
然而,如何安排休息,从而领略假日的愉悦,则难以模式化或一刀切。我曾无意间听到过某人问我的一位朋友———“星期天,打麻将吧?”“不打。”“邀人跳舞,去唱卡拉OK吗?”“也不。”“那你肯定喜欢去郊游,去农家乐尝鲜口罗?”回答还是“不”。于是问话的人大惑不解:“那你星期天还有啥玩头呢?”
显然,问话者的逻辑明白无误:双休日就应该是“打麻将+跳舞唱歌+郊游或玩农家乐”。否则,便没意思极了。很多人不是这样吗?
我自然知道,我的这位朋友,打发星期天确实“没意思”极了:他不善交际,不爱凑热闹、赶时髦,他的星期天,不过读书写作而已。凭兴味选一本书捧读,或从容不迫地完成一篇早已构思在胸、却因工作不能杀青的文章,这何尝又不是一份遂意和欢乐呢?
当然,前者与后者,从寻觅快乐的本质来讲,既不可说有高低挡次之分,更不可互相斥责谁“谁有意思,谁没意思”,都算愉快地打发了闲暇,超脱了无聊,我看从情趣上都应肯定。于人无害,于己有益,何责之有?
在我本人,大抵更超同后者,星期日也不过读写而已。说到读,只是由着兴趣。记得好多年前的某个周日,我已逾不惑之年,初读董桥的散文,读至合拍酣畅之时,情不自禁地竟要叫唤起来。且听他以神来之笔概括中年:“中年是看不厌台静农的字,看不上毕加索画的年龄”;他又写道:“中年是只会感叹不会感动的年龄,只有哀愁没有愤怒的年龄,中年是吻女人额头不是吻女人嘴唇的年龄”;“总之,(中年)这顿下午茶是搅一杯往事,切一快乡愁,榨几滴希望的下午”……那一刻,我真感到灵魂与董桥融汇,顿悟“同心之言,其臭如兰”的真谛,何其妙哉!
至于写,亦不乏一番乐趣。比如有读书时触发的灵感抑或读报看电视积累的写作“点子”,有朋友催促约定的文债,你常因家事俗务静不下心来成篇而觉芒刺在身。好了,一定安排在这个周日,当周日你心无旁鹜,或顺利或几经辗转终于完篇时,订书机串钉那几页文稿的“啪、啪”声,无疑是周日至欢至快的旋律,当其时也,那心情岂止一个“不亦快哉”可以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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