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的恩赐


  小麦大麦原产西亚,何时传入我国,邈焉难考。传说尧舜时代,周民族的农业始祖后稷“贻我来牟”,来即小麦,牟即大麦。事见《诗经·周颂·思文》一诗。这样说来,小麦大麦传入我国已有四千三百年了。汉儒解说此诗,扯上武王伐纣,赤乌衔瑞麦投舟中,而不知殷虚甲骨文早有麦字了。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另有说法,认为这个来字是象形字,像麦穗之倒置,上为麦粒,下为麦芒。至于麦字,乃是来字下面添一只脚,脚趾向下。又说,天授瑞麦给周民族,“天所来也,故为行耒之耒”。原来造这个来字时,是指小麦,是个名词。由于本土不产,是外地传入的,所以名词的来被借作动词用,成了走来的来。原义隐没,只好另造一个麦字,专指小麦。又造麦旁一个牟字,专指大麦。
  何谓“天所来也”?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麦字甲骨文和篆文,脚趾向下,表示从天而降,同天授瑞麦的传说一致。古代“天雨粟”的记载不少。雨麦的怪事也有过,事见崔鸿《十六国春秋·前凉录》,那麦雨落在甘肃的武威和敦煌,“种之皆生,因名天麦”。四千三百年前,周民族的祖先蕃息在甘肃南部,拾得龙卷风从中亚送来的小麦大麦,做种培育成功,大面积推广之,遂从游牧跃入农耕,而文明臻进焉。
  小时候我见过一条鱼从檐雨落阶前,还是活的,只能用龙卷风来解释。国外曾有记载,龙卷风破坏了地下钱窖,把银币卷上天,送到几百里外,而成钱雨。比较起来,麦雨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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