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寿春 我的内心有一个流浪的梦,我想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去打工,当攒够了到下一个城市的路费后,我就离开此地到彼地。为了实现我的梦,我开始了打工生涯。由南往北,就从南国那个有着美丽传说而得名的“鹿回头”的地方开始。
要远赴海南,却还囊中羞涩,怎么办?就在我们的省会成都捞起程的路费吧。3元钱到了府南河畔的九眼桥,那里人头涌动,找工作的人很多,而招工的老板却少。我在劳务市场进出了五天,就快山穷水尽时,终于找到了工作。
半年后,在职介所的牵线搭桥下,我和三十多个四川老乡满怀喜悦地南下广州,想象着就要临近那天之涯海之角的海南了,我的心快乐地飞了起来。
火车刚到内江站,我身边的打工妹轻轻捅我:“厂里派来接我们的领队好像不见了!”我马上紧张起来,三十多人的车票钱全交在他一人手上,车票也捏在他一人手里。我们立刻寻人,但哪里还有他的踪影?看来,领队已卷了我们到广州的车票钱逃了。
我们在隆昌下了车,准备返回成都找职介所,然而绝大多数人身上已一文不名。我在心里暗骂:“全是些背水一战的家伙!”摸摸口袋里的钱,打道回府是不成问题,我真想一走了之,但想想那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的话,我留了下来,和众人一起进退。
每一辆开往成都的火车一靠站,我就冲上去对把在门口的列车员一遍又一遍地诉说我们的不幸遭遇,恳求带我们回成都,车票今后一定会补。然而,整整两天,车门上的脸始终冷若冰霜。最后一次,就在列车即将启动的一刹那,我愤怒了,猛地跳上车,抓了列车员的衣领往车下拉,口里狂喊:“我们不能走,你也别想走!”已经鸣了长笛的火车没有启动,首先赶到的是乘警,我当即被警棍击昏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载着我们悠悠前行。原来,那三十多个老乡全体给列车长跪下,哭成一片,最终感动了车长。我们,只想回家。
直到今天,我还想圆我那流浪城市的梦,却一直徘徊在城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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