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锦赛上的中国山里娃


  □张伟元
  6月29日,荷意半决赛入场时,两个中国希望小学的学生,一个手牵克鲁伊维特,一个与戴维斯牵手,共同走进球场一名普普通通的山里娃,十一年来从没有走出过养育他的大山。如果不是一个特殊的原因,大山外缤纷的世界似乎一直会离他很远很远。但幸运之神突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今年5月间,在中国青少年基金会、中央电视台、可口可乐公司联合发起的中国少年儿童2000年欧洲足球锦标赛足球特使选拔活动中,这位家住河南省辉县市三郊口乡名叫平西方的山里娃,被幸运地选拔为代表中国二亿多少年儿童出席此项活动的足球特使(此项活动在中国共选拔2名代表。另一名是北京市延庆县一所希望小学11岁的刘伟同学)。
  为何幸运之神会垂青这位普普通通的山里娃?消息传开后,引来无数人惊奇的询问和感叹。
  
  欧锦赛冲击波
  四年一度远在西半球的欧锦赛如一股强劲的冲击波,朝我们迎面扑来。它似乎离我们很近但似乎又很远。说离我们很近,是因为在这几天里,每当你打开电视机,你都会看到人高马大的欧洲人在足球场上拼命地跑动着。但是,要想真正步入这令无数球迷梦牵魂绕的神圣之地,除了要准备大把的“银子”外,还要坐最快的喷气机飞上十几个小时。昂贵的经费和遥远的距离又真实地告诉你:“欧锦赛离我们太远了!”
  来自大山里的男孩平西方是幸运的。他不用操心办护照批签证这类烦心事,更不用操心来往机票包括吃住的费用,这一切都由主办者之一的可口可乐公司包揽了。平西方这位幸福的小男孩只要准备好在6月27日在北京坐上他在电视里曾看到的“铁鸟”飞往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并参加6月29日举行的欧锦赛半决赛开幕仪式就行了。
  “欧锦赛冲击波”最终绕开了众多无缘的孩子而走向了平西方。
  
  幸运之手如何伸向了山里娃
  今年3月11日下午,一场由中央电视台与河南省新闻工作者协会组成的足球比赛正在河南省新乡市体育中心举行。这场比赛的全部门票收入加上举办者之一新乡市国宇大厦的赞助共计60815元现金,在比赛结束后全部捐给了位于河南省辉县市三郊口乡的一所寄宿制希望小学。也就是在这个捐赠仪式上,平西方和他的四个小伙伴见到了平常只有在电视屏幕上见到的著名足球节目主持人张斌。
  这时的平西方并没有引起张斌和举办者的注意,来自大山里的孩子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他们大都显得有些拘束。但张斌和这次活动的组织者还是非常喜欢这些孩子,张斌等人在仪式结束后还与孩子们上街,为他们购买了价值千元的少儿书籍。在这之后,由于可口可乐公司长期与欧锦赛的联系,并鉴于可口可乐公司赞助的欧锦赛电视直播在中国境内即将开始的原因,于是由中国青少年基金会、中央电视台、可口可乐公司牵头联手举办的赴欧锦赛中国少年儿童足球特使选拔活动就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在选少儿足球特使时,组织者拟在中国境内的平原和山区较贫困的希望小学中,各挑选一名有才智的十岁左右的孩童作为特使。当时,张斌和新乡电视台节目主持人诚刚同时想到了平西方所在的这所大山里的学校。
  4月25日,由中国青少年基金会、中央电视台、可口可乐公司和省、市共青团及各方面的代表、新闻记者20多人专程赶赴平西方的家乡。山区的道路崎岖而遥远,从新乡市区驱车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后,众人才来到大山深处的这所学校。这是一所乡办的九年制寄宿制学校,有604名学生和64名老师,校舍和设施近几年在各方面的支持下有了很大的改观。但与城里的学校相比,还是显得破旧和落后。
  山里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没有亲眼见过大山外的世界,突然而至的20多位陌生人给学校带来极大的轰动。组织者为孩子们带来了可口可乐易拉罐饮料。不是亲眼看到,来访者谁都不会相信这些孩子大都是生平第一次学着拉开易拉罐,第一次品味可口可乐的味道。
  学校按照组织者的要求挑选了十名十岁左右的孩子参加选拔,平西方也在其中。程序是先集中在一起抢答问题,再独自介绍自己以及个人表演等等。平西方在参加考核的一开始就表现得十分突出。组织者提问“可口可乐”是什么?他很快即答“是一种饮料”;“足球是什么颜色组成的?”“由黑白两种颜色”……他的回答十分准确和简短。他还会说一口较标准的普通话。在才艺表演时,他大大方方地唱了三首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平西方的良好表现,当时就赢得众多组织者和记者的好评。果然,当组织者打道回府的第3天,从北京组委会总部传来了平西方入选的消息。
  特殊的机遇和平西方聪慧的天份,为他洞开了一条走向“欧锦赛”的成功之路。
  
  山里娃和他在大山里的家
  平西方的父亲平福林,40岁,是三郊口水库一名普通的职工,初中文化程度。平日的主要工作是巡堤、防汛等,工作单位离家有四公里,平日里一个星期回家一次,顾及一下家中的农活和二个孩子的学习。平西方的母亲李改妞,36岁,初中文化程度,在家务农。二亩山地的收收种种,十几棵山楂树、柿子树果实的采采晒晒,丈夫和二个儿子外加三头耕牛的吃、喝构成了她生活中的主题。平西方的哥哥平西锋,15岁,上初三,与弟弟一个学校。因为弟弟的机遇,他也是第一次走出大山,在新乡这个城市里,他看到了大山外的另一个世界。他羡慕弟弟的机遇,也为他感到十分高兴。
  这是一个大山里的人家,他们承袭了祖辈善良、质朴的本性,在喧嚣、浮躁的世界里,你会因为他们而感受到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
  
  走出大山的山里娃
  在山区大多的家庭的堂屋中间,一般都是贴着年画、敬着财神或挂着家人的照片,而平西方家的堂屋中间早几年前就贴着一张大幅的世界地图。当平西方接到入选通知后,他马上在世界地图上,在阿姆斯特丹的位置上用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圆圈。
  平西方喜欢打乒乓球,球技不错,据说可以打过他的班主任老师。但他从来没有踢过足球,因山区学校运动场地小,学校从来没有开展过这个运动,但命运却让他与足球结缘。在这之前,他只在3月11日的捐赠仪式上远远地看见过真正的足球,但他的聪慧和记忆帮助他在十个应考的同学中,唯一正确地回答出了“足球是由什么颜色组成的”这道问答题。
  5月4日,当平西方和母亲在郑州太古可口可乐公司办理出国的一些手续时,平西方同母亲抽空一齐到街上买运动衫,在眼花缭乱的众多运动衫中,他唯独挑选了一件白底红道、前胸有中国国旗、背后有英文字母“中国”的运动衫。他告诉母亲,他要穿这件运动衫到阿姆斯特丹去,虽然他已早被告知,他出国的服装和出场的服装将由组织者提供。
  6月27日,平西方和北京延庆县大庄科希望小学的刘伟启程赴荷兰阿姆斯特丹,参加6月29日在那里举行的欧锦赛半决赛东道主荷兰队与意大利队的入场仪式,刘伟和平西方将与来自其他国家的足球小特使一道手牵着队伍走进赛场。他俩将是首次出现在欧锦赛场上的中国少年。
  临行前,他们在中国足协的安排下又幸运地见到了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米卢,同米卢在国家体育总局的足球训练场上踢球、合影、聊天。米卢说:出国看欧锦赛可以让他们长见识,感受不同的足球,对于他们的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
  6月29日,荷意之战开始时,身穿意大利队服的刘伟和平西方手拉着荷兰队球员进场了,刘伟领着的是克鲁伊维特,而最后出场的平西方牵着的则是戴维斯。据中方陪同人员王雷说:“在赛前演练时,组委会人员发现准备最后进场的马来西亚小特使有些紧张,觉得平西方非常聪明活泼,于是决定让他最后一个进场。中国的两位少年在荷兰受到人们的广泛喜爱,就连身高马大的荷兰警察听说他们是来自遥远的中国时,都主动与他们合影留念。”
  7月1日,平西方与刘伟在本次活动组织者可口可乐公司人员的陪同下,回到北京,完成了这次特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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