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毛家菜,喝的是革命酒,吃的是政治饭。
□高虹
“土豆烧牛肉”不是菜单上而是理论上的毛家菜经典菜目,是因为它太有名了,随着毛泽东的一首诗词的传播而飞遍五湖四海。在诗中毛主席还将制作方法一并介绍:“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牗原诗如此牘。稍具烹饪常识的人一听之下都大为疑惑,按此作法,当牛肉也熟了的时候,土豆岂不早成土豆泥了牽好在那时似乎全国人民都懂诗歌只具政治意义而没有操作价值,故基本无人提出异议。
毛泽东对美食的鉴赏水平令人不敢恭维,还因为那道同样著名的“红烧肉”。要打大仗之前他吩咐:来碗红烧肉;庆贺打了胜仗他也吩咐:来碗红烧肉。还非说这道重色肥腻的菜“补脑子”。至于白菜不许切断要整棵吃,倒有些伟人的异食癖风采。
虽说如此,当我在京城一隅见到的“毛家菜”酒楼时,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据说这家酒楼非常正宗,由毛主席的机要秘书张玉凤女士亲任酒楼董事长,为毛主席做过二十多年厨师长的韩阿福是酒楼的厨师顾问。记得当时在京朋友开着车转悠找地方吃饭,我很无所谓地觉得到哪儿是哪儿,都差不多;但老远看到一个楼顶上有着“怀念毛泽东,品尝毛家菜”的霓虹灯大字,一下比谁都坚定:去吃毛家菜。
进门就见一尊以韶山冲为背景的毛主席的半身像。酒楼装饰,确有王者气象。环顾四周,见酒楼餐厅和包间都取自毛泽东生活和工作过的地名:韶山冲、枣园、井岗山、遵义、丰泽园……,好在这些名词都合时宜,不比得我在成都一家由石油集团开办的宾馆餐厅里见到的景象,那里的包间也试图体现自己的企业文化,于是分别冠以“天然气厅”、“液化气厅”等名目,当时我缩着脖子四面逡巡,深怕看到一个“煤气厅”———那就更带希特勒毒气室的恐怖色彩了。
酒楼到处以毛泽东的诗词名句作装饰,而悠扬的乐曲永远是那张“红太阳”歌集CD,是经过流行歌手们处理得已经很软性了的革命歌曲。迎宾小姐上前来问是否预订,听说没有,便客气告之没有空位。什么,现在吃饭还需预订牽小姐笑了,略带骄傲地说,我们这里要提前三天预订呢。我们不甘心,说等等可以吗牽小姐略感为难,说怕是等不着,来这里都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走人的。仔细一想可不是吗,来这里的人哪里是只为了一饱口福,更多的是想得到一番精神浸染吧。就着毛家菜,喝的是革命酒,吃是的政治饭。
附毛家菜经典菜目:
红烧肉整煸小白菜酱乳瓜豆豉红辣椒焖芋子烤红薯片土豆烧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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