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纳爱特,1996年当选全美“美国小姐”,次年参加环球“世界小姐”竞选荣获亚军。现年26岁的爱玛供职于洛杉矶的一家儿童福利中心。日前,她接受了美国《生活》杂志记者的采访,讲述了自己成为美国小姐的前前后后。
现在,一听有人叫我“美丽皇后”或者“前任美国小姐”,我都不免倒抽一口冷气,总是在想,也许是在叫别人吧。当今的很多人一提起“美丽皇后”,总会联想起一些东西,无非是乳房、屁股之类,总之不会是什么秀外慧中、多才多艺就是了。但是,对众多参加选美的姑娘来说,那正是她们一生的梦想啊。
不过,当年我却不是这样的。
1993年到1996年,我在科罗拉多大学读书。那年回家度暑假,有人找我拍电视广告、当时装模特儿、客串演员。那段日子,我经历了演员初出茅庐时少不了要干的种种活计。我有时在会场上散发宣传品,有时在彩色广告里露面,有时也到处找门路、递简历。
有一天,我应邀到一家模特儿招聘处去,负责人戴莲娜女士对我说:“我们想让你竞选美国小姐。”我一听连连摇头,说:“那不行,不行。我要输的”。
可她说:“我要几个女孩子代表我们公司。我看这个对你也有好处。”于是我填了申请表:个人爱好,身材尺寸,乱七八糟一大堆。不久,我接到一封信说:“恭喜你已经列入‘伊利诺———美国小姐’的竞选行列。”
参加竞选,得有一个赞助商,否则就得自己承担好几千美元的费用。于是我给戴莲娜女士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真抱歉,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真的接受不了。因为我还在读书,没有这笔钱。”第二天,她回电话说:“我们替你找到赞助商了,一家木材公司。”比赛在迪凯特举行,从全国各地一共来了300多位竞争者。我当时是一身伐木工打扮:蓝布牛仔裤、高统军用皮靴、法兰绒衬衣,肩上背一副背带,手里拿一把斧子。
我要先穿这身衣裳出来自我介绍一番,再报一些有关自己的星相流年之类,还有事先他们教会你要说的话。我身上从肩到腰斜挂一条绸带子,上边有那家赞助商的字号。接着,我换上一件不露腹部的游泳衣出来,站在原地旋转,让几个评判员大饱眼福。最后,穿晚礼服再转一会儿。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晚,他们得选出15个人来。于是,评判员轮流找你谈话,每次三分钟,什么都问。看你的能力、仪态、个性等等。这些人都是所谓的性格评判员。当时我想:这一套迟早要结束的,明天我就坐飞机,走为上策。
但是最后他们叫到我名字了。我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成了“美国小姐”。
22岁的我穿着一身借来的夜礼服,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我曾听见有人说,当“美国小姐”我的年纪大了一些,这种说法真叫人寒心,我才22岁啊牎不过,年轻是“美国小姐”的首要条件———要天真无邪,要不动脑筋。
我还得立刻到房间里去签订竞选“伊利诺———世界小姐”的合同。主办这件事的是大名鼎鼎的凯塞·罗斯公司。
在凯塞·罗斯公司宽敞的办公室里,我手里端着一杯香槟酒,坐在那里看合同。他们说:“哎,你何必看这个”我说:“没有看过的东西我从来不签字”。
这时人人都在外面等着拍照,我却坐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那份老长的合同。
接着,我就陷进了做宣传、受训练、应付访问的圈套里边了。好像又回到戴上白手套、脚交叉搁着、斯斯文文喝茶的旧时代了。他们教我头顶一本书在屋里走,教我坐相如何才优雅,教我穿上游泳衣摆姿态。还教我怎样卷头发,要小卷的,是我特别憎恨的那种式样。
有一天,训练我的人要我跟她握手,我伸出手来。她说:“不对,你跟男人握手,一定要把戒指朝上亮出来。”我说:“像教皇那样牽手背向上,好让男人来亲吻”“不错,正是这样。”训练从这年二月一直到五月。上帝,日子可真难熬啊
记得在颁奖典礼上,我笑了。他们后来跟我说,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当上美国小姐不哭鼻子的。当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他们在新闻公报中说,这就是美国人的梦想。看啊,美国小姐,这就是你们的理想。
不过,乖乖,这可不是我的理想。
因为自从戴上皇后金冠的那一分钟起,你就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什么都得听他们的调度。
第二天大清早七点,他们就把你叫醒,叫你穿起透明睡袍,让你在床上吃早饭,叫纽约各家报纸都派人来拍你床上吃早饭的照片,而你实在是一夜没有睡好,正困得睡眼惺忪。他们给你穿上凯塞—罗斯公司出品的透明睡袍,把一托盘的早餐递给你咬上三口。
这天,我根本没有吃到早饭。
从当上“美国小姐”到去参加“世界小姐”竞选为止,近两个月光景,我只放了一天半假。那一年,我参加各种会议、宴会出头露面达300多次。
一年过完,我疲倦透顶了。
圣诞节前一天的晚上,他们照例把前几年的“美国小姐”挨个找来。在新的“美国小姐”加冕之前,现任的得先绕台一周,算是告别。
等到我出场的时候,他们播放了一篇十分可笑的所谓“惜别词”。我在皇后宝座上坐了13秒钟就走下来。等新人的名字一宣布,我把皇冠扣在她头上,之后就没有我的事了。
如今,爱玛·纳爱特这个“美国小姐”,已经同12岁的我、16岁的我、以及所有过去的我一起成为了旧日云烟。有时候,我不得不埋掉昔日之我,因为你已经有了一个新我。
如果今后50年里,我能同所有美国女孩子一个一个促膝谈心,我会告诉她们,竞选“美国小姐”有些什么事叫我喜欢,又有哪些事叫我讨厌。不过,说也白费。总会有许多人想去参加竞选———因为那是每个女孩子心中的一支幻想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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