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教”我谈恋爱


  □黄维
  十六岁时,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斗胆向她递了纸条。约10分钟后,她竟给我回了纸条,用大人的话说, 我们这叫“早恋”。纸包不住火,后来老师知道了,老师即报告家长。女生被她父母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也如临大敌般等着父母的训斥。
  我父母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在大厅沙发上,父亲叫我坐下。父亲问:“你谈恋爱了,是吗?”他的声音很是缓和,这大出我的意料,我把低着的头抬起来看他,他的脸竟挂着微笑。父亲接着说:“这很正常嘛!不递纸条,不知道喜欢女生,反倒不这样。”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全放松了,我还“扑哧”地笑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父亲所说的正常,指的是一个男孩生理和心理发育变化的必然。如果十六岁的男孩不知道去喜欢女生,那确实会不会是生理或心理有点问题?父亲还说:“我像你这么大,也喜欢过一个女生!”
  就在我以为父亲同意我谈恋爱时,父亲却说:“我只是替你感到可惜,我的儿子完全可以娶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做妻子的,你不喜欢更漂亮的女孩吗?”接着他说了新疆的女孩是如何能歌善舞,俄罗斯的女孩又是如何漂亮等等。说得我心里立即有了我未来妻子的模样,这模样特俊特漂亮,竟一下使我身边的女生黯然失色了。可是有一个难道,怎么才能到新疆到俄罗斯去?怎么才能赢得那里漂亮女孩的芳心呢?父亲说:“如果你能考上中央民族学院,你还怕见不到新疆女孩? 如果你读了民院又能到俄罗斯去留学,你还怕见不到俄罗斯女孩?”
  父亲这么一说,我心中有数了。此后,为了心中的新疆女孩或俄罗斯女孩,我竭尽全力读书学习,好像那漂亮女孩就在远方等我,而我去见她并能赢得她的芳心的惟一途径就是读好书有出息。
  尽管后来我没能考到北京去读中央民院,但我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尽管现在我结婚的妻子不是新疆女孩或俄罗斯女孩,甚至还谈不上漂亮,但我感到很幸福。而父亲当初如果是换一种方式,训斥我一番,那或许会是另一种结果。没有什么比当时在我心目中有一个漂亮女孩在远方等我更有诱惑力了,父亲如此巧妙地通过我的“早恋”,帮助我把事业和爱情推向这么高远的目标,让我为它去冲刺。
  我感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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