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玩石头,尤其爱盆养石假山,“势似孤峰一
片成,坐来疑有白云生。主人莫怪殷勤看,远客长怀旧隐情。”去年春天,友人送我从大山上觅来的钟乳石数枚,便小施锤凿,水浸半月取出;另铲鲜苔,加水连研为糊,用毛笔蘸涂于石上;再将凹处填土植小松小草;然后审形度势,安放在长方形的浅盆内,注入清水。这样,一座嶙峋葱郁的“山”,就按我的想象布局,赫然出现在案头了。 “绿阴三月石,倒影乱峰前。吹浪游鳞小,粘苔碎石圆。”茶余饭后,对“山”而坐,遐思悠悠,大有老杜“望中疑在野,幽处欲生云”之佳境。凡事凡物,莫不以真为美,唯独假山,却如袁枚所称:“趣味全从假字来。”我随心所欲地调遣山水,心中十分快哉。赏玩石头,古来有之。唐朝李白诗云:“仿佛古容仪,含愁带曙辉。露如今日泪,苔似昔年衣。有恨同湘女,无言类楚妃。寂然芳霭内,犹若待夫归。” 古人鉴赏石头,归纳如“皱、透、瘦、漏”四个字,对石头的优美形态和纹理结构作了精辟的概括。然而,石头还具有意境美和色彩美,“数亩苍苔石,烟氵蒙鹤卵洲。定因词客遇,名字始风流。”若将石头放在玻璃鱼缸中,恰似水中礁石,水草扶摇,游鱼嬉戏,俨然水晶宫中景色。石头本无情,但善于审美的人们,可以通过欣赏石头,发现它的美,并由此而滋生出美好遐想,
给生活平添几许诗情画意。
□高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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