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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B04版 家周刊·纪事
·烟火气 真敢拍 够现实 刷屏的《底线》到底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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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4 家周刊·纪事 2022年09月29日 星期四

烟火气 真敢拍 够现实 刷屏的《底线》到底讲了什么


▲周亦安敲门,镜头里,方远办公室全是堆积的案卷。

    

  老板苏姐和儿子雷星宇被暴力催讨高利贷的团伙堵在深夜的厂房,见催收不成,催债团伙便对苏姐进行人格侮辱……
  网络主播骆优优在凌晨直播时意外猝死,就在其父母想尽办法为其讨回公道时,否认与骆优优有劳动合同关系的MCN公司却捕捉到了骆优优死亡带来的巨大流量,利用她的直播间和微博账号继续带货……
  职场白领李芳凝到法院起诉男同事性骚扰,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到调解节目中“诉苦”,大批闻风而动的播客守在李芳凝家附近对其言行进行直播……
  以上,是正在热播的法制题材剧《底线》前五集的案情主要内容,因为这些案例以及仍在播出中的法院日常故事,“敢拍”“够现实”的评论,成为《底线》开播以来观众的主流认知。

真实与准确
  法院日常让法律人折服
  法院是什么样的场所?在普通人的想象中,它是象征正义的天平,有庄严的国徽为其坐镇,它是法官笔挺的法袍,是非曲直靠这一锤定音。
  但这绝不是法院的全部——《底线》以榕州市星城区人民法院为主要场景,在此起彼伏的案情中将法院日常铺陈开来。
  它是忙碌拥挤人声鼎沸的立案庭,是庭长方远(靳东饰)为了调解变身“方婶”、转圜话术说尽可能也无用的调解室,是当事双方激烈争吵甚至大打出手的民一庭,是在纷繁复杂的案情里分辨黑白真相的刑一庭……
  细致的描画,让观众在《底线》开播的一周以来得以洞察真实的法院日常。法官办公室成堆的卷宗、方远赶着上班时边打电话边随手拨动办公室门口卡牌的细节,让弹幕中的“体制内打工人”感叹“太真实”;而当骆优优母亲因不满调解进度在法院大厅举遗像闹事,方远费尽心思调解“骆优优案”到最后一步却被对方直接反水“不调了”的情景次第出现时,表示自己就是基层行政执法人员的豆瓣网友“萌萌你快来”感叹,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被编剧偷窥了,“真是又好笑又想哭,太难了!”
  因为喜爱,观众把《底线》类比此前同样因烟火气受到认可的《警察荣誉》,“法官荣誉”的称呼不胫而走。
  连知名法律博主“法山叔”都在微博表示因为“好看”一直在追剧,他坦言,法律人看律政剧容易“鸡蛋里挑骨头”,但《底线》在法律细节上呈现的准确度让自己折服,“案件讨论时的台词不仅法言法语还不生硬,如果你说不是法律人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我不信……”他也点赞剧中呈现的“法官调解惯用招数和话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没真正在一线工作过的人,写不出来。”

关照与反思
  致每一个被网络舆论裹挟的你
  呈现法院日常,当然不是《底线》的唯一目的。而能吸引观众持续追看,也是因为《底线》既有在纷至沓来的案情背后对于人性议题的关照,也有对当下传播生态的深刻反思。
  “骆优优案”中,叶芯(蔡文静饰)为了调查骆优优与MCN公司实际上的雇佣关系进行暗访,无意间窥见了网红经济光鲜外表下的压榨与辛酸。
  为何骆优优会在身体无法承受的情况下无休止地开播?方远在该案最后的总结陈词时一语道破:当公司所有的制度设计完全趋向于利益最大化的方向时,这将是对人和人性的扼杀,然而,这种扼杀利用奋斗、实现自我价值和成功学说辞进行了伪装,“让劳动者自发地进行自我剥削。”
  “李芳凝案”中,女性面对性骚扰的两难处境被真实再现——选择沉默,则自己的人格权受到侵犯;控告对方,女性不仅可能陷入网络环境中被大众肆意评判讨论的境地,更有可能得不到任何证据上的支持,而即便最终胜诉,也极有可能赢了官司丢了工作,“案结事不了”。
  而对当下传播生态、网络舆论的反思更是贯穿剧情始终。
  “骆优优案”中,MCN公司利用骆优优父母曾问女儿要钱的细节,立时促成了舆论的反转,而他们“流量至上”的炒作手法,也让年轻观众觉得“眼熟”;
  “雷星宇案”中,法官宋雨霏(王秀竹饰)虽然有着对雷星宇的同情,但她秉承专业从案卷细节事实出发给出一审判决,最终遭遇网暴,法院也遭受压力;
  “李芳凝案”中,受害者李芳凝成为大众谈资和博客流量利器,而由此引申出的类似故事里,“因为一件事情而被网络舆论赶尽杀绝”的案例也历历在目……
  在豆瓣,网友“c-CC-c”提到,《底线》因为这些细节,比以前“法律学得好=法条背得熟”的其他类似剧“进步了不止一点点”,“它确实让人感受到了‘法律有尺度,法官有温度’。”

连“龙套”角色
  都能大放异彩的群像剧
  《底线》的优质,还来自于演员。曾经喜欢过靳东但又被他老演霸总一直端着“劝退”的观众这次终于有了底气大声说:靳东“去油”成功了!剧中,他饰演的立案庭庭长方远足够圆融,懂人情通世情的他因为善于调解被同事戏称为“方婶儿”。
  “方婶儿”这次的演出状态相当松弛,不管是与当事人的机智周旋,还是他带着长沙口音的语调小尾巴,抑或是跟民一庭庭长陈康 (王劲松饰)欢喜冤家式的相处,都让观众感觉亲切又幽默;有观众感叹靳东这次终于不再是个“精英”的样子——虽然是个庭长吧,但人家每天都是焦头烂额地面对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徒弟都有个代步车,方庭长上下班只有坐地铁,而在当事夫妻吵架时边抱娃边宣判,更被大方示爱的成衣店老板追得躲进办公室的靳东,那还是挺少见的。
  方远、陈康之外,法助王秀芬“王姐”也赢得了观众诸多好感,王一楠将这个热心老法助的形象演绎得极为到位,而“法条姐”叶芯从单纯的理想主义到慢慢了解现实,新任法官周亦安日渐成熟成长的过程,也被细致描摹。
  作为一部实打实的群像剧,剧中不仅主角们的个性立体鲜活,连每个个案的配角也让人印象深刻。
  “骆优优案”中,骆父骆母的演员将索要赔偿金时的“闹”,被点中“曾逼女儿要钱”时的“亏心”和女儿逝去的痛苦及悔恨表达得可圈可点;“雷星宇案”中,王润泽将雷星宇多次悲愤的情绪演出了层次感……
  即便是戏份只有几分钟的“龙套人物”也能大放异彩,黄小蕾饰演的服装店老板娘紧跟方远不放,让观众忍不住捧腹。(来源:极目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