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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B03版 家周刊·品味
·我们现在如何做父亲? 想起鲁迅那个著名问题
·一斤米的往事
  
国内统一刊号CN51-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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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3 家周刊·品味 2021年07月08日 星期四

一斤米的往事
    

  党领导改革开放,人民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如今的孩子很难想像,困难时期,每粒米都是救命粮。
  1959年,我由农村小学考进镇上中学读书,户口也随之迁到镇上,吃上了每月32斤的商品粮。扣除支援灾区人民二斤,每天的定量是一斤大米。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粮食十分紧张。
  那时我家大人都在人民公社组织的大兵团作战生产,地点不固定,回不了家,而我住校,每到周末才能回家,平时家中就只有两个弟弟,大的9岁,小的才4岁,他们就靠人民公社办的大食堂养活。到了冬天,每人每天的口粮只给2两8钱米,一市斤是十六两,也就是说还不到90克,哪里吃得饱?
  一次周六,我从学校回家,见到两个弟弟饿得路都走不动,正蹲在小桥头,不敢过桥。我把他们拉回家,从书包里拿出一斤米来——我把周日的口粮带回来了。我把一部分米熬成粥,两个小家伙狼吞虎咽,一口气全吃光了,就连锅里碗里残存的一点米粒,也被他们用嘴舔、用手刮地吃了个干干净净……第二天,用余下的米再次给弟弟们熬了粥,我吃他们从大食堂打回来的饭,量倒是不小,全是汤汁,能装好几碗,但只见到漂着的菜叶,不见米粒,一口喝下去,还带着一股苦味。一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叶子。
  自那以后,每到周六下午,只要学校一放假,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我都会带着那一斤口粮赶回家去,徒步十多里路也不觉得累,一心只想着赶快回去给挨饿的弟弟们熬粥吃。而弟弟们也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等我回家,每次都要跑到村口迎接我。
  后来,母亲终于回来了,弟弟们把我每周从学校往回带口粮给他们熬粥的事告诉了她,母亲听得直掉眼泪,又是欣慰又是自责。母亲回来后,我仍然每周都把一斤米带回家,由母亲熬成粥,但她却总是说自己不饿,不吃一口,都留给了孩子们。
  本以为困难时期只要一个冬天就会过去了,哪知自然灾害一发生就是三年,老百姓即使在收获的季节能吃上粮食,也是半饥半饱,到了冬天更是连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在这三年中,我每周带回家的那一斤米,缓解了家里的大难,两个弟弟和同龄孩子比,身体就是要强壮一些,长大后,个子都是高高大大,干活也有力气。至今他们都会说,这是吃了哥哥拿回家的那一斤米的功劳呢。
  往事已远。可喜政府大力提倡“光盘行动”,如今,爱惜粮食已是绝对的主流。 (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