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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B03版 家周刊·品味
·平原的冬天
·寻暖记
  
国内统一刊号CN51-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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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3 家周刊·品味 2021年12月23日 星期四

平原的冬天



    

  “寒流破秦关,蜀地凛风起。”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很仓促。事先并无预兆地,就裹着寒风冷雨席卷了整个成都平原。
  入冬后,大地是缺少声音与颜色的。
  鱼儿再不跃出水面了。柳叶经不住风的拨弄,摆脱了败枝直直往下坠。兴许湖水是被冷气冻住了,并不微漾着涟漪表示欢迎。死水发酵出的腥沫缠绕着枯叶,聚成一团打着旋儿奔向一个无端惊起的漩涡。这一切的进行都是没有声音的。
  宁静的霜天总是被早晨打破,晓色虽来得比平常迟了些,但并不妨碍早起的人。当单车“叮叮叮……”清脆的铃铛声和汽车短促且宽厚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临街的住户便知道天就要亮了。
  冬天的声音,因缺少热烈的气息而变得冷静异常。人们不愿意在室外过多地寒暄,只为着一开口,迎面的寒风就找到了一个温暖湿润的缺口扑将而去,刺得喉咙灌进几团不合时宜的新鲜空气。所以即使是碰上了熟友亲朋,也仅简单交换了几句固定的套话便各自分头。
  城市里总是缺少色彩。凛冬的风一阵阵地刮来,把树叶的土绿俗衣剥了去。路边的早点摊前,腾腾的热气显得比往日更加纯洁与热烈。在白得察觉不出一点瑕疵的纯洁里,从云团般的母爱温床里,逃逸成绰约的冰雪仙子,微颤着冷噤在半空中摇曳出曼妙的舞姿。不过如这瞬间消散的团雾,人生终是在抵不过寒冷的梦中遗失:飞扬吧!飞扬吧!不要因为迷途而弃路!
  入冬后的天总是亮得迟了些,却也给黯淡的城市添了一道红与灰的交织。远处,天与地的罅隙里漏出一线橘红,慢慢地浸染了四周的灰云。或许这是那所谓的天光。
  要说最具朦胧美感的,还是那绵密的冬雨。平原大地的四周横卧着崔嵬起伏的山脉。入夜后,大地散尽热气,遇冷便形成嘈嘈切切的夜雨。通常来说,这夜雨一下起来便不会轻易罢休。只不过待到第二日醒来时,雨势也就弱了下去。细雨绵绵中夹杂着刺骨的风霜,用伞是遮挡不住的。行人只好作了形色匆匆之态,在这斜风细雨里穿行。
  雨丝变得格外细,就成了迷蒙细腻的灰白雾幕。似极了那百米开外,黄果树瀑布漫天飞舞的水汽,看着并不起眼,但顷刻便会蒙一层透明珍珠般的水珠在你的发梢和眉角。这一定是浪漫的,它给了人以灰调的想象空间。你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想就是一抹抹彩色的涂料,自由地泼洒在那浩瀚无垠的天与地的幕布上吧!毕竟这样的美总是稍纵即逝。
  成都的冬天,是不让人生厌的。纵使风也萧索,雨也寒彻,慵懒的情调却总是不缺的。我想,在这无声沉默里的某个角落,定当生长着希望的颜色。 (周强)